冯延巳《鹊踏枝》六曲阑干偎碧树 杨柳风轻 展尽黄金缕
名家点评
谭献《复堂词话》评此词云:“金碧山水,一片空漾,此正周氏(周济)所谓‘有寄托入,无寄托出’也。”
又,评“满眼游丝兼落絮”句:感;评“一霎清明雨”句:境;评“浓睡觉来莺乱语”句:人;评“惊残好梦无寻处”句:情。
陈廷焯《词则·天稚集》卷一亦云此词:“忧谗畏讥,思深意苦,信其言不必论其人也。”
又《云韶集》卷一:“雅秀工丽,是欧公之祖。字字和雅,字字秀丽,词中正格也。”(南京图书馆藏清钞本)
又《白雨斋词话(稿本)》卷六:“《蝶恋花》一调,最为古雅,‘六曲阑干’唱后,几成绝句。 ”
蔡嵩云《柯亭词论》:“正中《鹊踏枝》十四章,郁伊惝倪究莫测其意惽。刘融斋谓其词流连光景,惆怅自怜。冯梦华则以为有家国之感寓乎其中,然欤否欤。”
唐圭璋《唐宋词简释》:此首,情绪亦寓景中。“六曲”三句,阑外景;“谁把”两句,帘内景。阑外杨柳如丝,帘内海燕双栖,是一极富丽极幽静之金屋。而钿筝一声,骤惊双燕,
又是极微妙之兴象。下片,“满眼”三句,因雨而引起惜花情绪,“浓睡”两句,因梦而引起恼莺情绪。镇日凄清,原无欢意,方期睡浓梦好,一晌贪欢,偏是莺语又惊残梦,其惆怅
为何如耶。谭复堂评此词如“金碧山水,一片空蒙”,可谓善会消息矣。
谭献《复堂词话》评此词云:“金碧山水,一片空漾,此正周氏(周济)所谓‘有寄托入,无寄托出’也。”
又,评“满眼游丝兼落絮”句:感;评“一霎清明雨”句:境;评“浓睡觉来莺乱语”句:人;评“惊残好梦无寻处”句:情。
陈廷焯《词则·天稚集》卷一亦云此词:“忧谗畏讥,思深意苦,信其言不必论其人也。”
又《云韶集》卷一:“雅秀工丽,是欧公之祖。字字和雅,字字秀丽,词中正格也。”(南京图书馆藏清钞本)
又《白雨斋词话(稿本)》卷六:“《蝶恋花》一调,最为古雅,‘六曲阑干’唱后,几成绝句。 ”
蔡嵩云《柯亭词论》:“正中《鹊踏枝》十四章,郁伊惝倪究莫测其意惽。刘融斋谓其词流连光景,惆怅自怜。冯梦华则以为有家国之感寓乎其中,然欤否欤。”
唐圭璋《唐宋词简释》:此首,情绪亦寓景中。“六曲”三句,阑外景;“谁把”两句,帘内景。阑外杨柳如丝,帘内海燕双栖,是一极富丽极幽静之金屋。而钿筝一声,骤惊双燕,
又是极微妙之兴象。下片,“满眼”三句,因雨而引起惜花情绪,“浓睡”两句,因梦而引起恼莺情绪。镇日凄清,原无欢意,方期睡浓梦好,一晌贪欢,偏是莺语又惊残梦,其惆怅
为何如耶。谭复堂评此词如“金碧山水,一片空蒙”,可谓善会消息矣。
译文及注释
译文
碧绿的杨柳依偎着曲曲折折的栏杆,春风和煦轻柔,鹅黄嫩绿、如丝如缕的杨柳在风中款款摆动腰肢,摇曳多姿。是谁突然弹起钿筝,惊醒那安栖的燕子,双双穿帘飞去。
然而几天时间放眼望去尽是落絮纷纷,正当杏花盛开,娇艳无比之际,却下起清明雨。在如此深重的幽情之中,她不由沉沉睡去,正在睡酣梦甜之际,却被窗外清脆的莺啼声惊起,而美梦也再也无寻处了。
注释
偎:紧靠着。
黄金缕:形容嫩黄的柳条,如同丝丝金线一般。
钿筝:用金翠宝石装饰的筝。
玉柱:筝上定弦用的玉制码子。
海燕:传说燕子来自海上,故称“海燕”。双飞,一作“晾飞”。以上两句是写有人弹起筝来,双燕由帘内惊起飞走。
游丝:指在空中飞扬的虫丝。落絮:指飘落的柳絮。
一霎:一阵子。唐孟郊《春后雨》诗:“昨夜一霎雨,天意苏群物。”
觉来:醒来。莺乱语,一作“慵不语”。
赏析
这首词是拟写闺情之作,全篇以写景始而以情终,景中含情,情又衬景,因而被评为“金碧山水,一片空蒙。”(谭献《谭评词辨》)
上阕从春光写起。“六曲阑干”三句极力描写庭院的春日明媚风景。曲曲红阑,被绿茵扶疏的碧树所环绕;院中的杨柳随风摇摆,如丝如缕的柔条在夕阳的晚照中轻盈飞舞,好一派静谧、优美的景色。一个“偎”字,写出自然景物与人工景物的和谐、亲昵,一个“展”字,写尽了柳条的媚态,词的意境,就在这柔和、清雅的景物中被烘托出。
“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三句写帘内景。“谁把”两句从听觉写起,在这寂静的环境中突然响起了琮琮的筝声,闺中安栖的燕子,被筝声惊起,双双穿帘飞去了,词人把这些情景都写得优美、精致,用笔非常细腻,有力地表现出春光的明媚,给读者以十分深刻的印象,引发出丰富的情境联想。筝声之后并没有揭起垂下的帘幕,露出弹筝之人,却转写燕子穿帘双飞,以衬托弹筝者的孤独寂寞,了无知音,幽思难托。
上阕中词人分别从听觉和视觉两个角度进行描写,先写筝鸣声之凄婉,再写成双的海燕穿帘而去,所见所闻,勾起词人隐隐的孤独与惆怅之感,为下文进一步抒情做铺垫。
下片抒伤春之情。首三句写词人所见:游丝、落絮、红杏花,这些景物的描写,暗示春之将逝。依旧由景开始,但是“满眼”一词已经凸现了人的出现,是从闺中人的视线和心情来看景了。“游丝”和“落絮”都是经典的春愁缭乱、幽思绵绵的意象,“满”和“兼”字更说明了一种无聊、无奈的心情。这是突然降下的一阵清明雨,打得院中杏花零落。
“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结末写女主人公因梦醒而引起的恼莺情绪。“乱”字暗示了闺中之人的心情烦乱。至于她做的是什么样的“好梦”,词人没有说明,却更耐人寻味。浓睡好梦,欢情片刻,这对于现实生活中无法相会的恋人来讲,也是聊慰其相思饥渴的方式。然而哪怕这样短暂的好梦,也偏偏被莺语惊扰,可见无论是明媚亮丽的春色,还是落花沽絮的雨景,全都成了激惹她阵阵愁绪的触媒。
整首词诗人由写景始,由写人终。写景抓住春天的特指,但有富于变化,在变化中蕴含了作者的情感,写人先写人物的行动,把细筝移玉柱,但穿帘双燕却勾起了主人公无限的伤感,成为全词感情转折的基点。再写人物的心理,“惊残好梦无寻处”,直接抒发主人公内心的伤感。整首词写景与写人相互交融,通过穿帘的双燕,乱语的“黄莺”、“游丝”、“落絮”“清明雨”,使人物的心理活动步步呈现,达到了情与景的高度统一,但又含而不露,堪称“金碧山水,一片空蒙。”全词在艺术风格上语言明丽,用意婉曲。
冯延巳 (903--960)又名延嗣,字正中,五代广陵(今江苏省扬州市)人。在南唐做过宰相,生活过得很优裕、舒适。他的词多写闲情逸致辞,文人的气息很浓,对北宋初期的词人有比较大的影响。宋初《钓矶立谈》评其“学问渊博,文章颖发,辩说纵横”,其词集名《阳春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