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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君》第四章:江湖很远 陆家很神秘

来源:大知书院 作者:泉印眼镜蛇 2020-05-24

第四章:神秘陆家

 此庄名为陆家庄,刚才那老者乃庄主陆天明,自远祖即住在此庄,世代习文练武,家族颇为兴旺,陆天明曾祖威远公年少时即有壮大家业的信念,并对江湖事务甚是热心,十五六岁那年,家传武功即练到六成,已成为庄中翘楚,虽武功高强,却对武学渴求非常,遂拜别双亲,远赴当时的道教名山武当山拜师学艺,得到当时的武当掌门清远道人的赞赏,将满腹所学悉心传之,自此,陆家家传内功心法与武当三清内功心法融汇贯通,使陆家孤守一隅的家族武功得到极大发扬,从此,陆家庄功夫便以武当为宗。有了这份渊源,武当一派的兴衰存亡便与陆家庄紧密相连,再加上威远公心地仁善,行侠丈义,处事公道,久之便成为江北武林的排难解纷的一个仲裁者,威远公之后,陆家庄虽没了当日辉煌,但仍是江北武林的一个名门望族,陆家庄后人谨守本分,继承威远公急难仁义的家风,虽不再多到江湖走动,却也保境安民,享受这世外桃源之乐。

  这日,陆天明到一家亲戚处饮宴,回村时正见女儿陆紫云带着四个家人与阿彪打架,心里便明白了八分,天明共两个孩子,虽谨守家风,家教甚严,但是,夫人却对两个孩子格外娇惯,夫人乃洛阳金刀镖局总镖头的千金,未嫁时便是出名的娇横,夫人自幼聪慧,生在武林世家里,不爱女红爱武功,因此,对家里两个宝贝孩子,格外的娇惯。

  这紫云小姐算得母亲真传,平日练武习文,倒也勤谨,此时正一十五岁,也练得一身功夫。只要天好,她是不会呆在秀楼里闷坐,肯定会带着几个平时辅助他们兄妹二人练武的家人,驱狗架鹰,四处野猎,这也是阿彪得以与她相识的机缘。

  紫云见父亲对这个野小子和蔼相待,还请到家里小住,气就不打一处来,“哼”一声娇喝,一打身下的枣红马儿,疾驰而去。老人对这个骄横惯了的宝贝女儿,只好摇了摇头,对阿彪笑道:“小女莽撞,贤侄不必在意!”阿彪忙道:“今日进府叨扰,已给伯父不少麻烦,岂敢多心!”老人“哈哈”两声,便策马回庄。

  不大一会,便见一座大的府邸,与村中小户人家的家园相比,更显得鹤立鸡群,府邸虽大,却显得朴实老旧了些,建筑、装饰一看就是已经历过百年风雪的。

  前方一个巍峨门楼,朱漆大门却还鲜亮,四个家丁立在门旁,这时见老爷回来,一起上前,扶老爷下来。又见老爷今天带了个穿着破烂的小伙子回来,甚是纳闷,往日见来村里乞讨求告的,老爷见了虽也待之以礼,还没见领到家里的。这时,天明招呼阿彪道:“贤侄请进!”阿彪在长年生活在山中,很少到过高门大户人家,刚才看这府邸,已然有了拘谨感觉,此时看老人对自己如此礼待,心头一热,赶紧退后半步,道:“伯父先走。”老人也不谦让,便带着阿彪穿堂进屋。
  进的门来,但看虽各处建筑颜色老旧,但常年维护甚好,不显破败,往日的雕梁画栋仍显得格外阔气,通道两边奇花异草整齐摆放,在阿彪眼里,一切都显得格外新鲜,两眼竟看不过来,跟在老人后边四处乱瞅,府里的丫鬟夫人看见老爷领着这么个呆小子,全都纳罕不一,掩嘴窃笑。
  不一会,进到中堂,老人吩咐给阿彪设个座儿,奉上香茶,阿彪在山野惯了,坐在这里格外拘谨,脸色变的通红,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他本想随便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即可,没想到老人如此礼待,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惶恐。

  老人看阿彪拘谨,便笑道:“孩子,你来这里也不用客气,我陆家素来以礼待人,世代好客啊,今日看你虽形容落魄,但目中精气如电,让我好生纳闷,如此年纪能修为到如此内力,足见贤侄禀赋之高,我陆家虽也世代习武,却在先曾祖威远公之后,即不与江湖恩怨交割,但爱武之风却代代相传,对习武之年轻俊杰,向来喜爱结交。”阿彪听了,因拘谨变的话短,只好深深点了点头。

  “今日见贤侄一人便让我家小女与四个壮丁如此不堪,已然纳罕,不知贤侄出自何人门下,修得如此身手啊。”老人接着道。阿彪心里热热的,他本就不谙世事,朴实纯洁,今日面对如师父般厚待自己的长者,心下已然全无戒心,便老实答道:“我自幼便没了双亲,一岁时家里便遭横祸,幸亏家里一位义仆将我救下,送到高山学艺,我有两位师父。”正想说出家师名讳,忽然想起大师父银髯鹰王白飞临下山时的叮咛:“不到危机存亡之时,不得擅自亮出令牌及师父名讳,否则江湖上或又掀起血雨腥风之波。”他心下闪电般一过,便改口道:“两位师父隐居深山,早已不问世事。”老人见阿彪话语诚恳,便也不再深问,道:“想是两位出世异人,贤侄虽遭家门横祸,却又得此奇遇,真是天公有眼啊。贤侄如不嫌弃,就盘桓几日,再定行止。”阿彪正要答话,忽见一红衣少年闯将进来,细看,竟是被自己惊走坐骑,落荒而跑的少年。之间他向老人行了个礼,道:“父亲!”便转身走到阿彪身前,向阿彪胸口抓去,只见他气急败坏,力道十足,阿彪已然猜到他便是老人的儿子陆云龙,因此对他也多了几分好感,只轻轻一让,陆云龙便扑了个空,这边老人一拍太师椅的扶手,喝道:“孽障,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陆云龙见老人气恼,心下骇然,停下对着父亲躬身辩解道:“父亲,你受了他的骗了,这小子欺侮妹妹,还把我的坐骑惊走,真是坏透了,今日我非要教训教训他不可,不然我们陆家颜面何在。”老人看他狡辩,怒道:“你两个平日里四处野猎,惹事生非,屡教不改,我江北陆家的门风难道靠你们骄横乡里维护的么。混帐,快给少侠赔礼,这次便饶你一遭。”陆云龙千般不愿,也只好低头对着阿彪“哼”了一声,道:“莽撞了,请你见谅!”语气里却没半点道歉诚意,老人对清楚这个儿子心性,只好不理他,心里已然决定明儿让他们兄妹二人领受一番教训。

  老人对阿彪说:“贤侄快坐下,切先饶恕犬子无理,明儿切待老夫教训他。”阿彪忙欠身对老人说:“阿彪路过宝地,不想无意中得罪令爱与公子,此刻又蒙伯父不嫌带到家里暂住一晚,心里已然感激万分,叨饶得罪之处,万望伯父谅解。”老人又语词诚挚地想阿彪致意,此时丫鬟掌灯,看看天色已晚,便对阿彪道:“想来贤侄一日奔波,应该饿了,咱们吃饭吧。”

  吩咐家人开饭,边带着他们到宴会厅,宴会厅在西厢房,装饰说不上华丽,却也富贵气十足。老人上首坐了,两人两边坐定。不一会饭菜上齐,主人陪客,所以饭菜也上的丰盛,阿彪眼里心里,一切新鲜,自出生到今日,还没见过如此盛宴,当然,这些东西在大户之家,虽不说家常便饭,也是经常备下的。老人看了看菜肴,感觉满意,又看了看那黑陶酒坛,便吩咐道:“把这个拿下,去窖里拿我那六十年的陆家村老酒来。”丫鬟应了一声,把这坛酒撤下,找人去窖里拿了那六十年的陆家村来,不一会送到,阿彪一看,酒坛和刚才那个差不多,只是坛口封口稠布有纪年字样,想来是窖藏老酒的记号。

  “贤侄,这酒是我家粗制,如今刚满六十年了,乃先父在时酿造,窖藏还有五十坛,贤侄初次下山,便有缘到陆家庄来一会,也是缘分,今日与紫云、云龙兄妹也多有误会,切看吾老面。把酒言欢吧,哈哈!”阿彪连声称是。

  老人看阿彪仍是拘谨,便道:“我等也是江湖中人,虽陆家也算家风谨慎,贤侄也不必过于拘谨,武人自有武人的行事,不必太拘泥小节。”阿彪听此,惭愧不已,道:“多谢老伯如此厚赐,日后如有差遣,阿彪定竭尽全力,以报伯父今日盛情。”

  云龙此刻看阿彪对父亲甚是谦恭,心下也释怀些,但仍纳闷父亲对这个野小子为何如此礼待,明日瞅准机会,再与他较个高下不迟。

  酒过三巡,老人对阿彪道:“贤侄此番下山,意欲何为呢,有需要老夫帮忙之处么。”阿彪道:“阿彪本想陪伴师父终老高山。”本想说师父命自己寻访仇人,了结那场公案,忽然想到,虽然老人对自己诚恳相待,但大师父曾教诲自己,江湖中一定要慎言,尤其对自己身份有关的重要情节,一定慎言。当下接着说:“奈师父看我从未经历尘世,命我下山行走江湖,多些见闻,长些知识。听师父说过,我的老家在苏州,因此想回老家看看,拜祭一下祖坟,也告慰先父母在天之灵。”

  老人听他说老家在苏州,面上一怔:“你看老夫真是糊涂,苏州我年轻时去过几次,端的是人间天堂,风物冠盖江南,刚才谈话,竟还不知道贤侄家世。”阿彪一听,边心思电转,编造了一个说辞,道:“听师父告诉我,我家在苏州并不显赫,只是普通耕读之家,有几十亩薄田,世代相守而已。”老人接道:“苏州震远镖局的陈家可与贤侄有何渊源么。”阿彪见老人说出家族门号,心思一震,因他今日非常拘谨,脸色本就暗红,倒也没显出脸色变化,忙道:“阿彪老家乃苏州东十八里的杜家庄,不曾听说与苏州陈家有甚瓜葛。”说及此,自然想多探听些关于家族的一些状况,乃道:“阿彪自幼离家,家乡只是一个依稀概念,看来伯父对苏州甚是熟悉,能赐教阿彪些吗。”老人道:“苏州震远镖局当年也是威震江湖,经常有大队挂震远二字旗号的走镖人马行走各地,镖行当年以‘南震远北金刀’为尊,这南震远便是江南苏州震远镖局了,这北金刀则是老夫的岳父创立的洛阳金刀镖局,因此年轻时我到苏州陈家去过几次。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十五年前,一个夜晚,震动江湖的苏州陈家浩劫就发生了,至今成了一个江湖中人人皆知却无人了解其中详情的谜案,苏州陈家经过那此浩劫,竟没听说留下一个血脉,至今成为老夫心头一个憾事,江湖事真是说不清,福祸相依,风云瞬息可变,这也是我决意蜗居陆家庄,不在踏入江湖是非的原因。”阿彪呆呆听着,却没有一丝自己想得到的信息,但是却有了一个重要线索是,这个老人曾接触过苏州陈家的人。一团疑云悬于胸中,庆幸刚才对答时没和盘端出自己的家世来。

  阿彪轻叹一声:“伯父,阿彪远离江湖,这桩公案倒是第一次听说,想来,苏州陈家也是在下同乡,有此浩劫,阿彪非常地遗憾。”老人道:“小兄弟心地仁厚,资质又高,日后必有大成,或许能又成为苏州一个震动江湖的门号呢。哈哈!”阿彪道:“伯父过奖了,阿彪也没多大本事,只是喜欢武学而已。”老人看阿彪谦和,非常欣赏。

  宴罢,陆云龙找了个借口,向老人问个晚安,抽身走了。

  老人吩咐家人,带阿彪去客房沐浴歇息,又吩咐找些云龙以前穿过的衣服,让阿彪换上。阿彪看老人对待自己,如此可亲如此细致地安排自己的住宿,心里至为感动。向老人告谢,然后随陆家仆人到客房洗浴休息。

  夜已深,窗外明月高照,陆家诺大府邸宁静下来,格外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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