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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短文故乡 作者:考拉的游戏机 2020-03-09

  皑皑白雪从天而降,一岁又过去了。

  曾几何时,我还是个小孩,就喜欢下雪天。一大早起床,推开门就是银装素裹。那时候家里还住在山腰上,门前院里还有各种果树,雪花就顺着枝丫堆积。我常常诧异:原本十分光滑的圆柱状的树枝,居然能留得住雪花,还能任它堆积一层又一层,而如此轻盈的雪花,最后却能将一些不堪的枝子压到折断。

  或许是这美妙的大自然对怀有纯真的孩子拥有莫名的吸引力。走在路上,望着雪景,小小的脑瓜里竟有些诗意,但张口也只能是“这雪、”“那白”,再加上“白雪皑皑”这个四字成语,就是一篇“好诗”了。

  雪是舍不得往上踩的,幸而去上学时,总有一条几乎没有雪的小路,从家门口通下两道长坡,直到公路旁。这也让我雅兴十足,长叹这白色的美妙。

  雪越白,越觉得上面缺少某些东西。总想要在上面“题字”,却也几番抬手又迟迟落不下。雪终究还是白色的好,再添加一些别的颜色就会让人感到失意。

  周末坐在窗边,擦去哈上去的白气,就看到奶奶半伏着身子,用那柄近乎秃掉的扫把,吭哧吭哧的、一下一下的把雪从门前扫开。那秃掉的枝丫裸露的粗壮的枝干,在匀走雪的同时,还要把地面犁几道沟,将翻出来的黄土泼洒在一片银白上。唉,那一片白就染成了昏黄,与那黄土地无异。

  对于那些堆雪人、打雪仗的,我向来只是观战,不怎么参与。因为对这种事有一种颓然。缘由是小时候的一次。

  有一次大雪过后,我从山坡上下来,就看到常在一起玩的大孩子,用脚使劲蹬着一个大雪球。有多大?那时十岁的我,只比雪球高一个脑袋加一个脖子。

  我还记得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痒痒地不的了。大孩子踹着雪球走了,走之前跳上雪球,转了一圈,倒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眼,以示雪球的坚固和庞大,眼中带着一点嘲弄。

  憋着一口小孩子的怨气回到家里,开始动手做自己的大雪球。将一巴掌雪捏成小冰团,再往上补一层一层的雪,把它拍实。待到脑袋那么大,就让它顺着山坡滚下去,等它停了,追上去把沾上的雪压得结结实实。再把它抱上来,再滚它一次。只可惜忙活了一下午,最终因为年少力气不足,雪球看起来大,实际却十分不堪。在站上去尝试时,一下子四分五裂了。摔的屁股倒不疼,但更多的是颓然。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好好堆过一次雪球了,连带的堆雪人、打雪仗也意兴阑珊。

  不过滑雪这种事,我还没有失了兴趣。在踩实了的雪地上,快冲几步,将身子低俯的同时,两只脚斜成45度角,手就像霸王龙的前肢一样缩在胸前,预备着摔倒的那一刻来一个紧急扑救。做好一切后,整个人已经快速地滑了出去,就像用抹刀在蛋糕上铺平的奶油表面匀匀地划过的快感。让人乐此不疲。

  更大型的滑雪也很有乐子。我家门前那两道陡坡被很好的利用起来。当我和几个哥哥被喝令去铲雪时,我们就会来到这两道斜坡的其中一道上,手中抓着一柄方头铁铲,深吸口气,一屁股坐在方铲上,脚缩着贴在胸前,双手紧抓住木把,被哥哥们踹上一脚,便滑起来了。不过年纪还小,对掌握平衡这种事没有技巧,每每滑到一半,身子就侧着摔在雪上,连铁铲也抱在怀里滚成一团。哥哥们则在山坡上叉着腰笑得前俯后仰。

  现在想想,那动作酷似骑着扫帚飞行的哈利·波特,只不过我骑的是铁铲,所处的是雪地,其技术也比不过打“魁地奇”的哈利。

  现在想想年少时与雪的乐趣,我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笑容。看着正在降下的雪花,回忆往事,让人十分惬意啊。只可惜这般年纪已经不适合在雪地上飞滑,去操控铁铲,更不用说提不起兴趣的堆雪球这种事了。现在所能做的,却是当年让我感到失意的事——扫雪了。

  穿上衣服出去,一扫帚一扫帚地清扫着雪,又想起奶奶那佝偻的身子,不由回头望了望,忽而看到被抹掉白气的窗子上,儿子的脸贴在那里,紧紧的盯着我扫过的被染成黄色的雪,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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