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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乡村5

来源:易读散文 作者:乱发0000 2020-04-12

  我的乡村4
  乡村小学的货摊
  我记忆中的乡村小学,是4座连排的红砖瓦房,一排2座,一座2间,前后2排,方方正正的,中间一条直直的小路,后面的一间教师办公室门口挂着一个古老的铜铃,敲打着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叮叮当当,声响传的很远都能听见,我的乡村小学简陋简单,那时四周还没有院墙,上学时,我们从四面八方涌入我们的教室,透过教室的窗户,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窗外亲人们在田地里做活,坐在亲人寄托希望的教室里,我们的心却向往窗外亲人做活的田野,那种自由奔放的心情总是我们学习的阻挠,但是先生那根细细的教棍总能把我们飞翔在外的散心给敲打回来,我们便张大嘴巴跟先生大声的念着a、o、e,学着写出歪歪斜斜的人、口、手,大声的朗读,我爱祖国,我爱人民,我爱北京天安门,可那时的我们很小,没到过北京,没看过天安门,现在也没有,祖国,人民在我们小小的脑海里并没有什么概念,所以我们只是盼望着,办公室的下课铃铛什么时候能打响,放学我们涌出教室四散的离去,沿田间地头的小路,回家,有时三五成群,有时独自一人,那时的我们会下河去捉鱼,钻芦苇荡里去掏鸟窝,会在柔软的麦田地里翻跟头,绿色的麦苗就像在地上铺一层柔软的棉被,所以我们不会感觉疼痛,帆布做的小书包,随着我们奔跑的节奏在我们身后晃荡。
  记忆里开学时候,我们都会被带上小镰刀,清除教室门前屋后的杂草,吵吵嚷嚷的一大帮孩子,打打闹闹做着除草的活,却不感觉到累反觉得很开心,因为这样比做在教室里来得生动有趣,面对着老师的讲台总觉得枯燥无味。那时我们的老师是一个让人害怕的中年妇女,说话声音特别尖锐,拿着一根教棍,指着我们,大喊,别吵,上课了还不老实,哪个还在讲话的,来上来讲,我不讲给你们讲,小棍在讲台上敲得很响,往往吓的我们不敢吱声,然后打开书本,数学,语文,都是她一个人在教,在黑板写着一二三四五数字,像教语文那样教我们朗读,一像扁担,二像小鸭,三像耳朵,四像红旗,五像称勾,六像豆芽。那时我们会有节奏的朗读,读两遍数字,然后再读它像什么,现在想起来满满的都是回忆。
  我的乡村小学是没有水泥地面,整个都是烂泥地,在地上奔跑会溅起阵阵的尘土,但那时候我们喜欢教室外的活动,在教室外的空地上摔纸牌,打弹珠,跳方格,玩一种叫攻城的游戏,那时开心的光阴实在让人怀念,那种无忧无虑的欢乐生活现在也是找不回的,所以我们乡村小学在我的记忆中十分的清晰,点点滴滴的小学生活记忆仿佛就在昨天,忆起都有点想哭的感觉,有时候在农田里做活的父辈们,也会放下手中的农活,在我们不远的地处休息,寻找玩耍的孩子当中,他们家里的小孩的身影,那时的老师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跟我们父辈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所以我们上学时没有叫家长的说法,因为家长天天见面,老师见到家长谈也很少谈我们学习的事情,都是油盐酱醋,耕种收播的事。村里的小孩,都喜欢跟着老师簇拥一群一起上学,这样不会迟到,所以我们父母早上叫我们起床都会说,快点起来呀!要迟到了,先生都走了,我们就会麻溜的穿衣服起床,村里有一个花白胡子,花白头发的老者,姓郑,名子我们却不知道,我们便都叫他郑老头,他每天挑个担子,摆在教室门口,卖点糖果,瓜子,小玩具等小货品,钱不多,所以我们上学家长都会给我们毛把几分钱,我们就会到郑老头的小货摊上买点小东西,吃的,玩的,学习用的都会有,每到课间休息的时候,郑老头的小摊上就会围好多小孩,这个喊,那个叫,郑老头这个多少钱,郑老头那个多少钱,郑老头都会一一的说出钱数,然后一一的收钱,拿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货摊生意热闹的很,可都是些几毛几分的小东西,所以郑老头的小货摊虽忙碌,但收入有限,他的的小货摊有一个存钱的小铁盒,虽装满满的硬币,却没几个钱,但应该够他日常的开支了。
  我的记忆中郑老头没有老伴,听说有个女儿,他也过继一个本家的侄儿做儿子,好给他养老送终,但因为那时我们年龄较小,大人之间的亲情关系实在不明白,但是记得那时的郑老头仿佛就是一个孤零零的老头,一个人住在一间底矮的士屋,里面黑洞洞的,一股老烟枪的呛人味道,每次上学的时我们都会尾随着郑老头一起上学,一是因为跟着郑老头一起上学也不会迟到,二是我们会趁着郑老头不注意时摸他担子上的东西吃,时候久了,郑老头也会有所查觉的,后来郑老头就在自己的货摊上编了一个铁丝网罩住,这样我们便无从下手。随着上学的孩子越来越多,郑老头的生意也更加的忙碌,收入也增加了一点,记得郑老头后来给自己做了一辆手推车,那样可以装下更多的货品,也比挑担子省力气,必竟郑老头年龄太老,总挑担子体力消耗很大。这样忙碌的而有节奏的生活,让郑老头过的辛苦又充实,所以郑老头那黝黑充满皱纹的老脸,总是泛着红韵,身体上虽老但还算结实。而我们这些孩子也习惯了有郑老头的日子,他也给我们的学校生活带来很多的便利,但郑老头这样忙碌的小摊总会吸引人们的眼光,每天围着那么多小孩的货摊在他们眼中那应该算是生意火爆了吧,学校的老师们心中可能就有了不痛快,这么好的学校资源,无偿的给了外人赚了钱,于是,校长就天天的出来撵郑老头,不让他在学校摆摊,还到我们每个班级讲话,不让我们买郑老头货摊上的东西,原因是郑老头摊上的东西不卫生,吃了会拉肚子,但校长也撵不走郑老头,都是一个村子的人,郑老头压根不睬他,所以郑老头依然每天准时到学校门口,但是郑老头的生意却不那么忙碌了,因为校长发过话了,我们这些小孩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到郑老头的货摊买东西,但会偷偷的买,生意虽不忙,但郑老头的身影每天却准时出现在学校,仿佛他不怎么在意生意的好坏,他在意的是每天能有个事情做,这样他的老年生活不会空虚寂寞,而这摆摊的生活洽洽能让他的生活充实起来,能够打发他老年生活的空虚寂寞,校长看到郑老头依旧死皮赖脸的不走,就向乡里反应,申请在我们学校四周砌起了围墙,只留一道大门,把郑老头关在了大门外,乡里面也还真舍得下本,为了撵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竟然把围墙砌好了,这样我们放学也不好那么四面分散了,都只得从大门出入。就这样郑老头依然没有走,他把小摊摆在了大门外,课间我们都会扒着大门,把钱从大门缝递给郑老头郑老头把东西再从门缝里递给我们。这样郑老头的生意虽更加的不好,但我们依然能够看到郑老头的身影,蜷缩的背,略弯的膝盖,走路蹒跚的样子,就这样一个沧老的身影,成了校长眼里的钉子,不走,校长心里就不痛快,于是乡里就派下来联防队员,专门撵郑老头,每天只要郑老头一来,不是摊子被掀了,就是人被打了,这样郑老头终于不再来学校摆摊了,校长心里也痛快了,他在学校里面盖了一间小屋,让他儿子在这间小屋里开了一间小店,买的也是郑老头货摊上常有的货品,这时他也不提东西卫不卫生了,因为他们办了营业执照,乡里面是只看执照,不看东西的。学校的小孩很多的,所以校长家的小店生意也是异常的火爆,但是利润却远没有校长想的那样的丰厚,还没有校长儿子在外打工的收入高,要不是校长压着,他儿子可能不会愿意看着这样的小店了,而不在学校摆摊的郑老头,就只好把货摊放在了他那黑洞洞的小屋里,每天上学放学的时候,郑老头都会在我们途径的路上喊我们,到他家里买东西,为了招揽生意,他的东西会比学校里便宜很多,就这样,郑老头的生意还是很惨淡,因为他实在没有学校买东西来的方便,所以渐渐的郑老头的货摊就经营不下去了,无事可做的郑老头就每天别个烟带祸,裹着破旧的老棉袄,找个草垛边晒太阳,抽烟带,眼神也没有做生意时那样的有神了,黝黑的老脸也失去了红韵竟显的沧老。这样的日子也就过了有一年的光景,郑老头就去世了。死后郑老头过继来的侄儿也给他戴了孝,他的女儿也给他请了吹喇叭,吹吹打打把郑老头送下了地,这样郑老头也算有人给他送终了。
  小时候我的外公就说过这样的话,人越老越不能闲着,要有点事情做,不然死的快,那时我还小,不懂外公说的话的意思,现在,我也许明白了,老人死于孤独,死于空虚,我的乡村小学,每次我去的时候,让我印象深刻的只有郑老头的货摊,校长的小店在他之后却还没什么印象,如果郑老头的货摊能够摆下去,郑老头会不会能够多活几年,当然,七八十岁的人了,也到了该死的年纪了,多活几年又能怎样,但是郑老头却是我童年生活的记忆,一个蜷缩着腰,略弯着膝盖的老头,挑着货担,走在乡村的田间地头,径直的向着学校方向走去,不为能够赚取多少钱,只为耳边能够听到孩子们清脆的喊着,郑老头,郑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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