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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依旧是晴朗的

来源:小说故乡 作者:郭军华 2020-05-08


  某一天,一个小伙子将一个小女孩领进了他的家门,可把对老父母给乐坏了。顿时,村里像炸开了锅,无论男女老少都在热烈地相传着这个天大的新闻。一些人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相继拥进了这个小小的屋子里,以一饱眼福。几乎所有来者的脸上都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那个小女孩就是多年前的刘梅。那年的她与父母赌气(因爸爸老说她无用,只要她一离开家人便活不了),同时也是想亲眼一睹繁华城市的风采,从而只身一人来到了广州。风景欣赏过后,因戴着眼镜,却又没有文化,所以一连几天的求职都没能让一家单位肯要她。再加上举目无亲,所带盘缠又不多,她一时陷入了困境。也正是在这时,一个男子出现在她的的面前,对她嘘寒问暖,她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当他支支吾吾地向她道出想要她做他的女朋友时,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那个男子名叫王强,在一家铝材厂打工,早年离异,有一个女儿跟随他。没过多久他也在本厂替刘梅找了份工。不过因为这个工作太累没做两个月就坚持不下去了。当她羞羞答答地告诉他想与他回他老家时,他自然是欣喜若狂,求之不得,当下就领着她踏上回家的路,于是便出现了前面的那一幕。


  在家呆了没有多久,刘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把这事告诉了王强。得知这个消息,王强一家人高兴坏了!尤其是婆婆,什么活儿也不让她插手,就怕万一有个闪失,把她当宝贝似的供着。因无事可做,她觉得挺无聊,好在还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王强的前妻所生)成天围着她喊妈妈,倒也不感到特别寂寞。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刘梅肚子的十月怀胎结束了,她为王强生了个漂亮的女儿。然而,奇怪的是,也就是从生下孩子的那一天起,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王强突然间脾气变得暴躁起来。她再看不到他的笑脸,听不到他温柔的话语,有的只是朝她挥动莫名其妙的拳头。不仅王强的变化大,就连一贯对她笑脸相迎的婆婆也像被施法了一样,脸部总是冷冰冰的表情,从嘴里说出来的话也跟着冷冰冰。她感到委屈极了,百思不得其解。她问自己:这是怎么啦?我做错什么了,大家要这样对我?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生的是一个女孩而非男孩?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要知道生男生女可不是我一个女人家所能左右的了哇!为了得到确切的原因,她大着胆子去问丈夫。丈夫给她的回答是;现在国家计划生育抓得特别紧,上面明确规定每对夫妻最多只能生两个孩子,而他前面已有了个女儿,加上这个就俩女儿了。此时若让有关领导知道王家又添了个千金的消息,那他王家想再有个孙子就真的成了奢望。眼下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这孩子送人,对外则宣称孩子没得到,死了。听了他的建议之后,刘梅大吃了一惊,孩子好好的,怎能咒她死了呢?她的头摇得同波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肯。


  这下王强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他狠狠地抛下了句话:“要么将孩子送走,要么你带着孩子一块离开,你看着办吧。”


  刘梅傻眼了,她怎么都没能想到这家人会绝情到这种地步。她望着襁褓中的女儿,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滴落下来。她决定离开。第二天一早,老天似乎在为这不幸的女人鸣不平,下起了小雨。刘梅抱着孩子,拖着简单的行李走出家门,头也不回地钻进这朦朦的细雨之在中。她欲哭无泪,因为自己的愚蠢,她做出来一件多么糊涂的事,足以使自己悔恨终生。当然她怨不着别人,只能暗自独吞苦果。靠着自己临走时良心未泯尽的王强扔给她的那几百元钱,她勉强租了间简陋的屋子,算是安顿了下来。想到以后的生活,她感到非常茫然,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她特别想念爸爸妈妈,此刻她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才是真正疼爱自己的人,只是这个明白是在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之后才出现,实在有些太迟。


  她的房东是位六十多数的善良的老太太。她见到那么大点的女娃子独自一人带着个婴儿,实在让人费解。她问刘梅:“妹子,别怪我老太太多嘴,我不明白,你怎么一个人带着孩子,你的丈夫,你的家人呢,他们怎么会放心?”


  听到这席问话,刘梅再也忍不住了,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把老太太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忙不迭地跟她赔不是。刘梅擦了擦眼泪,朝她摆了摆手,说:“我没有丈夫。”接着把这一年多来发生的所有一切对她无忌讳地和盘托出。老太太听后惊愕得好半天都张大着嘴巴,眼睛瞪得溜圆,她愤愤不平地说:“天下竞有这等事,太没良心了,这家人还是人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闺女做事实在是鲁莽,欠考虑,要知道你做过的可是一个人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怎么这么随随便便就对付了?今后怎么办?一个女人独自抚养孩子将来得吃很多苦头的!”刘梅茫然地望着窗外:“我也不知道!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现在后悔极了!”老太太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许是心里太苦,刘梅觉得接下来的日子呀像被什么拖住一样,过得是那么的慢慢腾腾。出于对刘梅的怜悯,老太太不仅将房租降低了一半,还时不时地给她送来小孩穿的小衣服,吃的奶粉。据老太太说那些东西居住在附近的好心人在知道她的事后拿来请她转交给刘梅的。刘梅感动极了,她在心里默默记住那些好心人。


  老太太有一个二子,二十多岁,中专毕业后在一家公司上班。小伙子性格豪爽,乐于助人。一天,他从公司回到家,发现屋子里突然多了两个人,记住觉着奇怪,问了问他的老母亲。得知缘由之后,他特别气愤,建议刘梅带着女儿去法院打官司,要王家给她娘俩提供基本的生活费。刘梅为难地告诉房东的儿子自己并未与王强领取结婚证,恐怕不再会搭理她们的。


  “不用担心,孩子毕竟是他亲生的,抚养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你现在带着孩子根本没法去工作,生活费用理应他出。你大胆地去法院就得了!”


  刘梅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去了法院。果然,当她的起诉书递到法院没几天,王强一家人就屁颠屁颠地来到刘梅租住的小屋。他们说,只要刘梅不闹,他们会生活费给刘梅娘俩,一直付到孩子年满三岁。三岁以后刘梅就得自己令想办法。三岁?这是什么人呀。刘梅苦笑了一下。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吧。她只得接受了这样的要求。


  刘梅未婚就跟一个男人生了孩子的这件事,她的父母及村子里的人现在还不知晓。当然,她也不敢把这事给抖露出去,毕竟太丢人了。至于想要父母帮着照看孩子就更是一种奢望,所有的一切还得靠自己一步步解决。刘梅这段时间成熟了很多很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也一天天地在长大,随着日子的流逝,带孩子的艰辛让刘梅品尝了个够。孩子断奶后,她想出去找份工作以贴补家用。她再次找到了她的房东,那位善良的老太太。老太太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带过孩子的人都知道,孩子可不容易带的,费神费力不说,再就是孩子的体质弱,极易感冒发烧,那才是最麻烦的了。但禁不住刘梅的再三哀求,老人心软了,答应了下来。


  于是刘梅放下孩子去四周找工作。经过这几年遭遇的洗礼,刘梅再不是当初那个怕吃苦善良受累了的娇惯的小女孩了。几年的磨练使她变得非常坚强。很快,她就在一个厂里找到个活,活不是很累,在食堂里做饭。由于她人缘好,待人和气,也不怕干活吃亏,所以不仅就和同事们相处得非常好。大伙知道她的不幸遭遇后也纷纷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更有的大姐要帮她就是介绍对象,被她婉言谢绝。因为前车之鉴,她不敢再轻易地相信任何男人。


  在不知不觉中,日子过去了两年,孩子三岁了。王家人在给孩子送来最后一笔生活费的同时,也告诉她,因为她的固执,孩子以后就归她独自抚养了,她不能怨着谁。刘梅鄙夷地看了这伙人一眼,说:“你放心,就算以后我跟女儿要饭也会绕过你们家门口的。”


  王家人看了一眼在一旁玩耍的孩子,也忍不住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眼里流露出愧疚和不舍的神情,毕竟是亲生骨肉呀。但这还是没能唤起他们接纳她们娘俩的所应有的良知,传宗接代的责任和自私还是占据了上风。看到身旁的陌生人,孩子吓得哭了起来,刘梅抱起了女儿。待王家人离开之后,她赶紧找来扫帚,里里外外都给清扫了一遍,像是在驱赶毒瘤。刘梅的心被他们一家子用一把无形的利刃刻划得伤痕累累。她伦落到今天的如此境地完全拜他们所赐。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心中对他们的恨,她要让他们彻底地退出自己的记忆。


  每天上班、下班,下班、上班,伺候孩子,忙忙碌碌,日子倒也过得简单而充实。然而时间一长,刘梅总感觉到身边缺少什么,尤其是晚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甚是寂寞。她很想能够有个知心的人儿让自己疲惫的身子靠一靠他那宽宽的双肩,可又怕上回那样,非但没能够找来幸福,迎来的却是无尽的伤害。果真那样的话,心中的伤口会再度被撕开,从而别指望它痊愈了。


  一天,吃过午饭,刘梅正在休息。她的一个同事曲大姐凑到她跟前,神神秘秘跟她耳语了一阵,把个刘梅羞得满脸通红,连连摆手:“说什么呢?不行,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


  “好什么呀好?”曲大姐嗔怪地推了她一下,“出门一个人进门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闷得慌?年纪轻轻,想为那人守活寡呀你,傻不傻?说真格的,我瞅那小伙子人不错,人品好,最重要的是他不在意你的过去,也不会嫌弃你的孩子。找个时间你俩见上一面,咋样?”


  “这——”刘梅的脸更红,像盆烧得正旺的煤炭。她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


  “要不这样,我来替你们挑个日子。每天——后天——”曲大姐抢过话,不由分说地扳着手指头在盘算,,“就后天吧,我来安排你们俩见面。”


  “可是——”望着热心的大姐,刘梅心里很是矛盾。


  “别可是了,听我的不会错。”


  到了约定的时间,刘梅不得不向老板请了一天假,跟着曲大姐来到一家小饭馆。此时的饭馆很清静,只有一位小伙子坐在一张餐桌旁,桌上只放着一杯清茶。看到两位女士来了,他赶紧站起身,礼貌地朝她们点头微笑。曲大姐拽着刘梅走到他的目前,对他说:“饶森,这就是刘梅,刘梅,这是饶森。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现在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你们好好聊吧。”曲大姐边说边笑着用手各拍了他们肩膀一下,便离开了。剩下他们一男一女面面相觑。这时,小饭馆的老板走过来问他们:“二位想要点啥?”两人这才回过神来,都有些不好意思。最后饶森打破了僵局,风趣地说:“自古都是女士优先,还是这位小姐点吧。”


  “这不太好吧。”刘梅显得为难。


  “没什么!”小伙子很是大度,楞是将菜谱递给刘梅。刘梅只得点了两样。


  老板进厨房忙去了,餐厅里又只有他们两个。刘梅偷偷打量着对方:只见他俊朗的脸庞因激动而透着点红,宽宽的鼻梁下面,抿着的嘴角带着笑意,留着小平头,身穿一件灰白色的西服,脚蹬一双黑皮鞋。小伙子的模样真的是无可挑剔,刘梅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她赶紧别过脸去。


  “曲大姐告诉了我你的所有的事,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大家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饶森先说话,“我是个孤儿。在我两岁那年,我的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双双丧生,一年后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奶奶也因病去世了。后来我就进了孤儿院,在那里长大。这几年我打工积累了一些钱,不多。不过,我想,假如你同意我俩的事情,通过我们的努力,好日子一定有。”


  刘梅试探地问:“那么对我的孩子,你又怎么看,你会嫌弃她吗?”


  “这个你绝对放心,对这孩子,我会视如己出,一定会善待她的。”饶森一脸的诚恳。


  刘梅听完他的话后有些感动。她对他说:“容我一段时间让我想想吧。”


  “好的。”


  自从与饶森见面后,刘梅就一直沉浸在思索中。她非常非常渴望能有个男人来疼她,爱她,以及一起爱她的女儿,为女儿营造一个完整的家。从现在看来,饶森各方面的条件是挺不错,最为难得的是他不认为自己的女儿是个拖累。答应他吧,就怕前日对自己的一番慷慨陈词是假的,保不及日后就会原形毕露,那今后自己可惨了!不答应他吧,自己的条件也实在不怎么样,只怕自己很难再遇到合适的。对,先和他交往一段时间,了解了解他,再作打算。


  抱定这个决心好后,刘梅不拒绝他来家串门。每次见到饶森来,女儿都会高兴得跟过年似的。因为他大包小包打算小孩爱吃的东西。孩子围着他跟前跟后,叔叔长叔叔短地叫着。那稚嫩的甜甜的声音把小伙子乐得心花怒放。他时不时地抱起孩子,亲吻着她的小脸蛋。看着他俩的亲热劲,刘梅高兴得直掉眼泪。自从孩子出生好后,家里就不曾有过这种温馨,她多想把这种温馨感觉长久地留住,因为只有那样才像是一个家呀。


  时间又过去半年,刘梅终于答应和饶森结婚,并决定先带着饶森和女儿去看望久别的爸爸妈妈。


  踏上梦寐以求故乡的路,刘梅那颗漂泊了几年的心此刻才踏实下来,她觉得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


  来到家门口,看到妈妈正在晾衣服,刘梅上前 叫了声“妈妈”。老太太抬头一看,惊得手中的衣服都掉到了地上,呆呆地看了几秒钟,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个劲地用衣襟擦着暗淡无光眼睛下面那张皱纹叠在一起的清廋的脸,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刘梅再也忍不住了,扑通跪倒在母亲面前,声泪俱下:“妈妈,是我,我回来了!”


  老妈妈,眼里噙着泪水,又喜又气,使劲捶着女儿:“死丫头呀,这几年你死哪儿去了哇,你真是没良心哪!”


  “妈妈,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刘梅心里愧疚极了,任由妈妈埋怨。


  等到妈妈平静下来后,她拉过呆呆站在一旁的女儿,对她说:“丫头,这是外婆,快叫外婆。”孩子怯生生地叫了声“外婆”便躲在母亲身后。


  直到这个时候,老人才发觉他们两个,她诧异地问:“他们是谁?”


  “妈妈,这是我的女儿,这是她的爸爸,你的女婿。”刘梅说。


  “那快进屋。”老太太感紧把仨人往屋里让。刘梅抱着孩子,走在母亲的身后。她发现她的母亲原本就单薄的身子骨现在更单薄了,甚至背部微微起了躬,有些驼,齐耳的短发,白发已占据了一大半,在风中颤动。刘梅鼻子一酸,眼泪就随着下来了。才几年工夫呀,妈妈就老了,老得那么快,其中有自己不孝的原因啊。


  妈妈招手让饶森在大厅里坐下,把刘梅叫进了卧室(她以前的卧室),孩子也跟进来了。关上门,老太太迫不及待地问:“快告诉妈妈,到底怎么回事,妈妈都急死了!”


  刘梅梗咽着告诉了她事情的全部过程,老太太听后哭了,边哭边骂:“你这死丫头,咋这么糊涂,你为什么不早点回家,你活该受罪呀你?!”


  为不使难过的气氛继续,刘梅岔开了话题,她问:“妈妈,爸爸呢,还有小宝小松他们俩呢?”


  老太太这才止住哭声,回答道:“你爸爸还在田里干活呢,小宝他们哥俩上外面打工去了,年底才能回来。”


  老太太抬起头,皱纹重叠的脸庞上还清晰地留有泪水的印迹。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吆喝牛的声音,紧接着是铁器放下的清脆的碰撞声。多么熟悉声音呀!刘梅激动得心都快蹦出来了。她赶紧牵着女儿冲到门外,看见她的父亲正弯腰拴牛,她颤颤地叫了声:“爸爸。”声音有些走样。老人家站起身,看见眼前的一切,愣住了,古铜色的廋削的脸颊,肌肉在微微蠕动,大张着嘴巴,半响,才迸出一句:“你这丫头,死哪儿去了?”接着是老泪纵横。


  刘梅抱住爸爸,连声说:“爸爸,是我不好,对不起!”


  “孩子,爸爸也有错,爸爸不该对你那么粗暴!”老人显然对自己以前不经意说出的话耿耿于怀,追悔莫及。正是那些伤人的话语,让她逃离了这个家,从而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大伯,您好!”不知啥时候,饶森已站在了刘梅身后。


  老人指着饶森与刘梅的女儿,疑惑不解地问:“他们是——”


  不等老人说完,饶森赶紧自我介绍:“大伯,我叫饶森,是刘梅的丈夫,她是我俩的女儿。”刘梅感激地望了饶森一眼。


  刘梅的母亲从里屋出来,对刘梅的父亲说:“老头子,今天女儿、女婿、外甥女回家,是个好日子,应该高兴,我们去做些好吃的庆贺庆贺。”一边说一边往屋里拽。


  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时,老父亲开口了:“闺女,这几年来你做的那些事实在是欠考虑,不过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埋怨你,因为我也有很大的责任。好在现在有这个小伙子,他既然这么爱你,那你就带着孩子跟他好好过吧。我和你妈妈祝福你们!”妈妈在一旁不住地抹眼泪。刘梅激动得眼框里也噙满了泪水。“嗯,嗯,嗯”她只知道不住地点头。


  这一个晚上,刘梅睡得特别沉,特别香。她梦见她和饶森和女儿在一个大的果园里自由自在地嬉戏,追逐,周围是鸟语花香,一片祥和。阳光照在这满树的果子上,金光闪闪,非常美丽、夺目。不远处,有一对老人正慈祥地看着他们,笑了。那是他们的爸爸妈妈。因为,乌云散去,天空还是晴朗的。


  如今,刘梅、饶森以及他们的女儿生活得非常幸福、快乐。


  郭军华


    2010年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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