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笨小孩，当然也应该有个笨女孩，于是，就有了下边这个发生在聊天室里的故事……
一
“来了吗？”笨小孩走进聊天室里东张西望。
“来了。”笨女孩跟着走了进来。
“哈哈，笨姑娘，你好！”笨小孩笑着说。
“你也笨啊！”笨女孩推了一下笨小孩的膊胳。
“是啊，大家一起笨！”笨小孩嘻嘻一笑。
“……”笨女孩忽然不说话了。
“喂，笨姑娘，在不在？怎么不说话？”
“在这里。”
“刚才怎么不说话？”
“我又跑出去玩啦！”
“贪玩！打你屁股！”
“啊哟，好疼！”
“嘻嘻，对不起啦！”
“我有点事，你等我一下。”
“快点！”
“喂……我飞回来啦！”
“你的轻功一定很高明吧？刚才飞了多远？”
“飞到你家啦！”
“到我家啦？有吗？”
“你不开门，我可进不去。”
“我开门啦，喂，快飞进来！”
“我能变成小鸟就好啦……”
“那你就变吧。”
“你也变……”
“好啦，我变成小鸟啦，吱吱喳喳！”
“我也变啦，飞到你的耳边……”
“你就停在我的耳朵上吧。”
“笨小孩，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听到了，吱吱叫，很好听的。”
“嘻嘻！”
“你再变个直升飞机吧？”
“怎么变？”
“一二三，三二一，你就变成直升机，直升机，天上飞，立刻飞进我家里。”
“你家能降落吗？”
“当然能，你最好是降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是直升机！”
“我知道，可我的肩膀是个飞机场。”
“你也敢坐飞机？”
“不敢……”
“不说话？”
“我在说嘛，你没看见？”
“你真的……笨得可爱！”
“我可爱吗？不会吧？”
“你真的与别人男孩不同，笨得只适合生活在古代……做书生。嘻嘻！”
“是啊，白面书生。”
“我比你大，你该叫我姐姐。”
“你该叫我哥哥。”
“不要，我比你大！”
“我大你一点。”
“不是！”
“你干脆叫我叔叔得了。”
“哼……气死我了！”
“不要死啊！我没命陪的！”
“要你填命！”
“那我不是也跟着死？”
“你说呢？真笨！”
“我笨你也笨，扯平啦！”
“我要走啦。”
“一起走，再见！”笨小孩亲了亲笨女孩的脸颊，说。
“再见！”笨女孩也亲了他一下。
二
笨女孩跟笨小孩约好在聊天室见面。
“来了吗？笨小孩！”笨女孩头一个走进聊天室。
“没来吗？”她发现聊天室里没有他的踪影。
“唉……还没来。”笨女孩叹了口气。
她等了大半天，都没见到笨小孩子，于是，她轻轻地离开了……
“来了，笨女孩，在吗？”笨小孩匆匆忙忙地跑进聊天室。“我来迟了，这下惨啦。”
“等等吧。”笨小孩自言自语。
“在等人吗？”一行文字映入了笨小孩的眼帘。
“是啊。”笨小孩回答。
他看了对方的名字一眼，并不认识。
“刚才有个笨女孩在这等了好久。”
“我知道，我就是在等她。”
“我还以为她是我的朋友。”
“不会吧？”
“嗯……不是。”
“她可能走了……唉！”
“刚才去哪里啦？笨小孩！”那人突然冲着笨小孩喝道。
“你……”笨小孩一愣。
“我真的在生气……刚想走！”
“笨女孩，是你吗？”
“不是我，还会是谁？”
“我家里有点事，所以来迟啦。”
“我等得都想哭了……”
“别哭，别哭！哭起来样子不好看。”
“我还写信骂了你一顿！”
“大小姐，别生气，我是因为有事，才来晚的嘛。”
“我在网吧等你这么久，不生气才怪！”
“是，是。都是我不好！”
“怎么罚你？”
“打我屁股！”
“你离我那么远，怎么罚？”
“这倒是，那就骂我吧！”
“我不会骂人的。”
“跟我一样，不会骂人。”
“昨晚让我哥骂了，说我老是打电话。”
“我打给你的话，你哥不会骂吧？”
“不会，但是不方便，还是少点打。”
“好啦，那就不打啦，想听你的声音都难……”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不可以对我有感觉。”
“是，是。”
“这样只会害了你。”
“不过，有些事很难说……”
“我不忍伤害你啊，你是如此单纯……”
“嗯……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我是伤痕累累，不敢再言网爱，懂吗？”
“懂，懂，懂。我是懂到家啦！”
“那你还会不会再陷进去？”
“不知道。很难说……”
“如果你要这样，我会选择逃避。”
“那就……逃避吧。”
“没有结果的付出，真是好难受！”
“我知道……”
“怕我失踪吗？”
“怕。”
“只能永远做朋友，你能做到？”
“很难。”笨小孩叹了口气，说，“看来你只好逃避我了。”
“我一开始就说过嘛。”
“唉……”
三
“笨小孩，你给我出来！”笨女孩在聊天室里大叫。“不理我……我要走啦！”
“来啦！”笨小孩应声而至。
“刚才怎么不理我？”笨女孩生气地说。
“我以为你在那边的聊天室，所以就去找啦。”
“那边好乱！”
“我知道。”
“我姐叫我回去。”
“现在就走？”笨小孩一呆。
“嗯。亲亲你，香不香？嘻嘻！”笨女孩亲了亲笨小孩，说。
“好香！”
“我姐叫我即刻回去，但我舍不得你。”
“那你……去不去？”
“由她骂吧，再陪你一会。”
“好吧。”
“感觉我们好像是在……”
“像是什么？”
“生离死别！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不会吧？”
“我以后很忙，没空陪你啦。”笨女孩语音一顿，说，“你不想亲我？”
笨小孩亲了她一下。
“我没感觉。”
“没感觉？”
“再亲……”
“那我亲个够啦！”
笨小孩又亲了亲笨女孩的脸颊。
“要走了……”笨女孩依依不舍拉着笨小孩的衣角说。
“真的要走了吗？”
笨女孩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呀！有空可以打电话嘛！”
“我真的在哭！”
“唉，还真像生离死别！”
笨女孩轻轻地离开了……
四
“还没来吗？”
“笨小孩，你在吗？”
“在这里。”
“昨天我一个晚上都在想你。”
“我也要想你，一整天。”
“真的？”
“还敢说我不在乎你吗？”
“你还没亲我呢。”
“你也没亲我。”
“亲亲你……”
“我真的好想你！”笨女孩亲亲了笨小孩的脸颊说。
“我也是。”
“今天都不能说伤心话，还有，我们都不能哭！”
“知道啦。”笨小孩一口答应。
“哼！”笨女孩忽然板起了脸孔。
“怎么啦？”笨小孩一脸茫然。
“你敢说你没有跟别的女孩子聊？”
“有，但是只聊几句。”
“你昨晚还是上网了？”
“是啊，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结果找不着。”
“这是借口，你明知我昨晚不会有空来聊天室的。”笨女孩不满地说。
“你是说……我在骗你？”
“嗯。”
“不骗你，我真的在找你。”
“哼……”
“后来碰到一个女孩子，她说认识我，就跟她聊了几句。”
“她可能是你的——老情人吧？”
“我有这么多情人吗？”
“我说过你花心啊。”
“我花心吗？不会吧？”
“是多情？”
“你觉得我很多情吗？”
“嗯。”
“你说是就是吧。”
“你不能承认啊，我会伤心的。”
“知道啦。”笨小孩说，“昨天我在家里写了封信，今天有空的话，我就拿去寄。”
“好吧。”
“你有空也要写给我啊。”
“我不会写。”
“我的字好难看，怕你笑话我。”
“不会啦。又不是参加书法比赛，干嘛一定要写得好看？”
“习惯了电子邮件……寄信实在太慢。”
“这倒是。”
“要不，就让我一天写一封，等好多天才寄一次。”
“好啊。”
“……”
五
“笨女孩，来了没有？”
“来了。”笨女孩亲了笨小孩一下，说，“我还以为你在那边的聊天室。”
“我也去哪里找过你。”笨小孩说，“看到一个笨……是你吧？”
“是我。”笨女孩不否认。
“你来很久了？”
“嗯。”
“让你久等了，对不起！”
“今天的机好慢。”
“有没有想我？”
“有。你呢？”
“好想你！”
“我也真的想你啊！”
“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去找你。”
“如果我不想见你，你来了也是看不到我。”
“嗯，你不想见我？”
“暂时别破坏我们的现状，我是不敢见你。”
“不是吧？不敢见我？我好像……不是怪物。”
“你这么笨……当心坐车时叫人拐了！”
“这倒是，如果有人要拐我，还真是容易到家啦。”
“那我扮 *** 贩子，把你卖掉。”
“哈哈，好啊，我宁愿让你拐走。”
“不行不行，你认识我的声音，怎么办？”
“那么我值多少钱？”
“一块。”
“哇，不是吧？这么贵？”
“呵呵~”
“那我把自己卖给你得了。”
“如果我是买家，就送给我。”
“当然啦，不但分文不取，说不定还得倒贴。”
“啊，哈哈……”
“白送，要不要？”
“你真的好笨。还要倒贴……不要！”
“哇，有便宜居然不捡？”
“死气你！”
“我不死。”
“你有进过我的信箱吗？”
“没有。你不同意啊！”
“真乖！”
“你叫我不要去的，唉，我怎么会去偷看呢？”
“但我想，你也不懂进……”
“嗯，这也是一个原因，不过，就算我懂，我也不会去的，我不想惹你不高兴。”
“你很怕我？”
“不是怕，是爱。”
“你试一下能不能进？”
“不要啦，信箱里不是有你的隐私吗？”
“没有。”
“没有？可是你那天好像很怕让我看。”
“如果那天你看就好了，说不定有惊喜出现。”
“惊喜？那你现在告诉我。”
“里面有我的相片。”
“原来是这样。”
“但是现在删除啦。”
“可惜……”笨小孩叹了口气。
“另一个信箱里也有，也让我删啦。”
“可惜，可惜。”
“谁叫你笨？”笨女孩说，“那里面也有很多网友的相片。”
“网友？”
“对，不过，他们都是普通朋友。”
“那我呢？是不是普通朋友？”
“你……不是。”
“你肯把相片寄给普通朋友，却不肯寄一张给我这个‘不普通’的？唉……”
“我就是后悔把相片寄给别人。”
离开聊天室以后，笨小孩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她宁愿把相片删除掉，也不肯寄给我……”
坐在电脑前边的笨小孩呆呆地想。
———
写于1999年11月1日——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