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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

来源:小说故乡 作者: 2020-05-10

  Ⅰ似乎到过这个地方,一切有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我不知道是说点什么还是保持沉默。很破旧的房子。不起眼的家具。满屋子的乐器,几瓶东倒西歪的酒。架子鼓象将军一样的挺立,少了弦的吉它和贝司如出土的刀剑,发着不让人畏惧的光。

  如云一样美丽的爱情,却易随风而逝。甚而至于我都怀疑它的存在性和真实性,因为身边太多破碎了的美丽童话。然而我的两个朋友让我对这个字眼还带有一丝美好的看法和希望。四年的平静与那个下雨天的离别一样让我感动,希望他们以后会幸福。

  一辆即将出站的公车,寥寥的几个乘客。他长发披肩地站在中间,七十年代的人们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女孩儿的眼睛象……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儿来形容,一切春花秋月的比喻和描写都象一片毫无生气的叶子,在那双生动的眼睛面前黯然飘落。在如许生动的眼睛注视下,他感到的不仅仅是生动。从别人的眼光中不能找到衡量自己的标准,但能找到自己存在的依据。没有太阳的冬日早上,温暖如春。

  Ⅱ古朴的小店,黑的手。他在小店里喝茶,一切都是个圈套。冰凉扑面,他已手脚被缚。荆条落在身上,伤害他的却是那些对话。围观的人群中满是熟悉的笑脸和眼睛,他们心不在焉的专注,似乎那不过是一场画图游戏。刺痛的无非是皮囊,吃多了辣椒也会如此。

  小妹的笑容,如春花。她所以突然出现,一切都难逃冥冥。遍体鳞伤,他还无比欢欣。眼泪落在身旁,温暖他的还是那双眼睛。围观的人群鸟兽散去,收场的表演,角色再没有高低贵贱,一切都无非是一场过眼的云烟。终场后残局,除了她没人愿意理解和温暖。

  微型的超市,老头儿。们在那买东西。一切皆因为重逢。快乐包围,他已懂得幸福。笑容挂在脸上,激励他的仍是那些生命。围观的人群,眼里有坚韧,他们想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生活是一场愈来愈精彩的游戏。苦尽甘来的过程,仇恨与报复变得可有可无。

  Ⅲ我躺在床上刻画着下次见面的情景。天蓝云白,风轻树摇,她温柔恬淡如风,我潇洒如捕风的汉子,不经意地说出刻意的表白,她感动无比,好看的眼里有好看的泪花,喃喃地问:“这是真的吗?”我微笑着擦去她眼角的泪珠,说了声:“傻丫头!”所有的场面与人物的行为和对白证明,我如将军一样挥洒自如,她是一个可爱的士兵。

  但是生活的戏剧性就在于它没有戏剧那样的戏剧性。见面时我将所有的语言和表情都吞下去了。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心醉神迷,浑然忘我。

  黑夜的思想张扬和白天生活的现实让我象一根老弹簧,在磁铁前一张一弛地变化,周而复始,耗尽了弹性的那一日,我将是一堆废铁,磁铁的磁性依旧,光彩照人。

  Ⅳ一个落叶萧瑟的冬天,分不清是清晨还是黄昏,一丝淡淡的雾气渲染了几分季节的气息。城市里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物冰凉无比,但它们自己毫无感觉。我漫无目的地伫立在街头,看来来去去的行人,行人都已归家。一场即将上演的戏,在悄无声息中结束。我茫然一片。

  玫瑰随寒风而来。我常常为美丽所吸引,却从来不能很准确的描述美丽,每次我都只能在一种惊叹不已中默默回味,然后带着遗憾渐渐忘却。完全没有充斥着报纸和媒体将女人们的脸污染得沟壑纵横的化妆品的痕迹,自然的力量平淡温柔,却伟大。寒冷同样没有放过她的脸,那一抹嫣红表现了生命的亮度。淡淡的眼波让各种颜色为之黯然,如同拂过玉门关的春风,融化了天地间所有的寒冷,白山黑水成为梦里记忆。当那双眼睛扫过我时,我知道今生就是为了这个传说。

  我开始无尽的流浪和跋涉,只为那梦里的眼睛。我穿过一片山,阴冷寂寞。我见到一条河,严冰下暗流汹涌。我路过一片桃林,粉红色的花,开在我的心上。天空飘起雨的时候,我的眼睛里有一缕炊烟。我是一个迷路的旅人,我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我在叩响那扇天堂之门。

  轻轻的一声门响,响在我的心头。倚门而立的一张笑脸,汪汪两道清泉,顽皮的笑容如一道彩虹在我眼前。我感到梦中的天使在飞翔。一阵巨大的东西包围着我,我知道那叫做幸福。

  Ⅴ年代变得毫无疑义,时间失去了一贯的准确性和连贯性,人物颠三倒四,但它们合理的诠释着某些事。大学毕业的我坐在小学教学楼的初中教室里听高中老师讲课。一个我素未谋面的女孩儿给我写情书,情书的内容一如当年我写给女朋友的那样感人。

  我长发披肩地招摇过市,常引起行人的目光。我走进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在晨读,朗朗的读书声淹没了我,没人注意我。我放下包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哈欠,悠长而无力。低头发现我的桌子上有一封信,很娟秀的笔迹。我看不出是谁的手笔,于是我知道多半我不认识这个人,至少不熟。

  我生平第一次这么怦然心动,信中那个女孩儿用最让人感动的语言表达了世间最真的爱,那是比纯净水还纯真的感情。我很清晰的看见一个女孩儿在粉红色的灯光下遐想和诉说。那是一种美好感人的氛围,容易让人想起春天。

  女孩儿说她一定要见我一面,让我知道她是谁。我心神不宁,上课时我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回答问题时老师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在不停的用思想画画,内容是一个女孩儿,但我怎么都画不清她的五官,始终是一朵带雾的花儿。

  老师在这种事上总是象警犬一样的嗅觉过人,甚至是比警犬还警犬。我们无非是些小鸡小鸭,撑死了是只小狗,我们做的都是他们当年玩儿剩下的。幸运的是这件事我不是主犯,属于受牵连者甚至是无辜受害群众。当然这是推卸责任的一种说法,从心底说我更愿意我是罪魁祸首。我总认为男人天生就是为了承担责任的。

  老师也乐了,因为那个女孩儿充分发掘和夸大了我身上一些叫做优点的东西。这使我有重新认识自己的感觉。这可能让老师忆起当年峥嵘岁月稠的日子以及夹杂着一丝轻微嫉妒。老师教育了我的同时叮嘱我见了面一定要告诉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儿。谁说老师就心如止水,谁说老师就没有好奇心。

  我在一种轻度兴奋交杂着好奇的心情下煎熬等待,想象着见面时的浪漫,少年是多情的。我将目光投向窗户、门以及一切我目所能及的地方,期待着那个女孩儿的出现,偶然一个女生的身影从眼前晃过,我都禁不住一阵心跳。

  我天生的分不清别人的年龄,无法描述别人的长相,每当想说一个女孩的美丽时,我就笨嘴拙舌,急得嘴都发干还是词不达意。所以当我看到走过来的女孩时,我又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了。女孩长得很简单(用完这个词我都想打自己嘴巴,但那确实是一种很朴素的美,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那种美是很极致的,恬淡文静得足以融化钢铁。假如我看到的这种美是力量,她让我想起太极拳,一种化力于无形的功夫。

  女孩儿很温柔的一笑,脸红了。我感到天空豁然亮了,被太阳掩盖的星星都探出头来。

  我醒了。

  黄昏晚风有一丝清凉,吃过饭的人们在散步。一切安详宁静。

  开始:一对小情侣在夕阳中交谈,欢笑和亲昵的故作生气让黄昏温柔无比。

  结果:男孩儿撕碎了一张纸,离去;女孩儿哭了,也离去。

  经过: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黄昏知道……说话我常常东想西想,却有不能说清楚的难堪。看到很多作家都说自己最好的小说在脑子里,我一下子就释然了,原来受苦的不仅仅我一个人,虽然我不是什么作家。人通过某种方式,文字、语言、或者绘画也罢,都无法很极致地表达自己所想象的、所默念的。从这点看,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艺术家,关键看他能够表达多少,思想问题应该不是问题,也许这话有点过了。还有就是你用某种方式表达某种想法或是感情,自己觉得无法入木三分,然而受众却将其理解为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那恰好是很匹配的方式。于是别人将你当成什么家了,其实是他们的想象造就了你的成功。表达出来的东西与想表达的东西总是有不同程度的差异。这种差异的消除如同数学上关于无穷的概念,可无限接近,永远无法到达。其实我写这段话的初衷与写出来的这段话相差很大,我是躺在床上由于想说话的冲动而坐起来的,最终仍是词不达意。我准备重新开始时,却有点兴意索然,又想到另外一些事儿,我缺乏死死纠缠坚持不懈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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